第(2/3)页 河阴城的东魏守军是早先立都邺城不久时便设置的。从那时起,大丞相高欢和刚刚复了世子位不久,入朝辅政的大将军高澄就已经预料到日后两魏之战,而预为部署,做好了防备。 防备虽然早做,但防不胜防。河阴城守军竟无一人能想到西魏大军突如其来、快如闪电。一日夜之间西魏丞相宇文泰与西魏皇帝元宝炬亲率大军攻下河阴城。原本就带着浓重悲剧色彩的河阴城再也无力拦阻西魏军,眼睁睁看着西魏铁骑渡河而去。 河桥失守,这对于东魏来说是重大之变故。幸好河桥之北的北中城守将在西魏大军攻河阴时做了布防,勉强还能挡住乘胜而来的西魏军。死守之余向大将军高澄、大都督高敖曹告急的人也早派了出去。 北中城,城池虽小,这时却要担负重责。河阴城及河桥已失,北中城成了西魏军北进上党的关键通路。而西魏此刻的优势就在于盘踞河桥而坚守,就算暂攻不下北中城,也可以断了高澄想从河桥回军的通路。 攻之不下再攻之。就在西魏军连连攻城,东魏军死死防守了一昼夜之后,东魏大将军高澄终于带着剩余的东魏军赶到了北中城下。这时不管是攻城者,还是守城者都已经是师劳兵疲,而高澄大军的出现给已经开始陷入绝望中的东魏守军带来了莫大的动力。于是城内、城外夹击,在天昏地暗的厮杀中西魏军大败。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所弃铠仗无数。天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西魏军仓惶西顾,也许实无所获,但毕竟曾经一度夺取河桥,近逼虎牢。说明东魏军的防守也确实有机可趁。 皇帝元宝炬和丞相宇文泰也同普通将士一样,甲胄遍是血污,连战数日夜都未曾饱餐一顿。但此刻追兵在后,很有可能突然而至,所以众督将不敢停留,护卫皇帝和丞相向西而去。 日落时,已经过了河阴城,宇文泰命向西疾进。但走了没多远,后面倒是没有追兵追至,反倒是前面派去探路的军士回来禀报说远远的有一队东魏军缓缓而来。这话里描述的情景颇为蹊跷。 都督赵贵也知道了消息,纵马上前检视西进的队伍,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在前面的丞相宇文泰。赵贵与宇文泰并辔而行,因为天色暗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方向,目不斜视却向宇文泰低语道,“主公,恐怕来者不善。” 宇文泰心里知道军士已经疲劳至极,心里不是没有忧虑。“或佯作不知吾等前来,或真不知也。”宇文泰心里想的是怎么去面对这突来的东魏军,想来并不乐观,他心里是很明白的。 “何不趁其不备而突袭?元贵愿为先锋。”赵贵立刻请命,这时方转过头来在黑暗里看着宇文泰,眼神里很渴望。 宇文泰还未回答赵贵,两个人同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匆匆而来,都勒住马转身回头去看。 车骑将军于谨的坐骑已经追至他们身后。于谨也勒住马,慢慢纵马上前。看他神色凝重,宇文泰和赵贵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于谨从来不是凡事形诸颜色的人。 “主公,高澄追兵已至。”于谨低语回禀。 “主上呢?”宇文泰下意识看了一眼他身后。 “主上原本被摔伤,又亲临阵前,此刻伤倒还不是最要紧,只是过于疲累了。有景和将军扈从主上,此刻主公倒不必太担心。”于谨像是明白宇文泰的心思。 “请主公速下决断,元贵愿为主公调遣。”赵贵知道今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顺利突围的。但赵贵令人信服之处就在于越是危难中越敢决断,越在千钧一发时越有豪气。 “元贵兄要做什么?”于谨追问道,他心里其实也大致明白赵贵想做什么,毕竟他很熟悉赵贵的脾气。 第(2/3)页